9月8日，禁言一个月后的丁香园旗下多个微信公众号恢复正常推送，但截止到目前，丁香医生微博账号仍处禁言状态。令人值得注意的是，禁言前“炒”的最火的带状疱疹疫苗话题，再次回归的丁香园却悄然不见了该疫苗科普的“身影”。此外，据知情人士透露，丁香园还涉嫌医疗榜单名额标价出售、线上问诊平台收费混乱、借以科普名义营销卖货等问题。如今，经历过禁言风波的丁香园部分账号恢复更新，作为数字医疗健康科技领域的头部企业，未来它还能在健康科普赛道上走多远？
回归后的丁香园不见“带状疱疹”
8月9日，主打健康科普的丁香园旗下系列账号因“违反相关法律法规”被多平台禁言，一时之间网络沸腾。一个月后，丁香园微信公众号矩阵开始陆续更新内容，每日推文阅读量达到“10万+”。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搜索发现，目前，丁香园旗下微博矩阵中的“丁香园”“丁香妈妈”“丁香生活研究所”等账号已解除禁言状态，但尚未更新内容，粉丝数量最多的“丁香医生”则仍处于禁言状态。
据了解，在这场禁言风波前夕，丁香医生曾一度因疫苗营销引发网友热议。6 月19日，丁香医生微博账号发布了一篇提倡接种带状疱疹疫苗的推文，随后“建议尽早带爸妈接种带状疱疹疫苗”的话题登上微博热搜，也因此引发大量争论。文中所披露的带状疱疹发病率、后遗神经痛百分比等数据信息，被专业人士质疑其真实性。另外，还有不少网友表示，文章极力宣传以“打疫苗”方式去减轻带状疱疹发病率的行为，是否是在向公众贩卖焦虑，以此达到营销疫苗产品的商业目的。
据相关媒体报道，早在2020年11月，丁香园宣布正式进军“互联网+疫苗”领域，与默沙东、GSK、科兴控股、华兰生物等国内外知名疫苗企业合作。此前，辉瑞、赛诺菲也已经与丁香医生在疫苗科普领域展开合作。
对此，记者曾向“丁香园”项目品牌的所属公司观澜网络（杭州）有限公司、杭州联科美讯生物医药技术有限公司发送采访函，就文章内容中的数据来源是否有严谨科学数据做支撑进行询问，未得到对方回复。目前，在该微博号中搜索“带状疱疹”等关键词，已无任何内容。同时记者注意到，曾经放置于丁香医生APP和小程序首页的带状疱疹疫苗预约的链接也消失不见，点进疫苗预约页面，已看不到任何有关带状疱疹疫苗的内容信息。
另外，消费者田女士向记者反映，丁香园旗下的疫苗服务平台存在优先展现私立医院的现象，并且接种单位价格昂贵、定价不一。“我曾尝试在丁香医生小程序上预约HPV9价疫苗，但打开后发现，页面展现的接种单位几乎全是私立医院，且价格大都接近6000元，有些医院价格甚至在6000元以上，但其正常价格也就4000元左右。”田女士对此很是疑惑，“平台呈现的疫苗接种机构是以怎样的标准进行筛选和排序？是否存在竞价排名现象？”针对消费者提出的质疑，记者联系了丁香园官方，未得到对方回应。
医疗榜单评选或存在暗箱操作
据丁香园官网信息介绍，丁香园是中国一家数字医疗健康科技企业，最初成立于2000年，至今已获得过多轮融资，投资方包括顺为资本、腾讯、高瓴资本、DCM中国等。2020年12月，丁香园完成5亿美元融资，挚信领投，腾讯、高瓴创投跟投。丁香园副总裁初洋去年11月曾表示，目前从用户数量来看，丁香园C端（个人用户端）规模达到1.2亿，医生端拥有全国70%的医生作为注册用户。
丁香园旗下包括丁香医生、丁香妈妈、丁香人才、医院汇、丁香通等多个独立品牌。其中，医院汇则依托于丁香园医疗领域会员、大众用户、媒体资源及互联网医疗运作经验，为医疗机构提供品牌解决方案，提升机构品牌影响力。“其实就是一个为医院提供宣传服务的频道，是丁香园旗下的一条业务链。”丁香园前员工向记者透露，丁香园旗下医院汇推出的每周《医院品牌指数榜》、月度《最受欢迎品牌案例》等系列榜单，皆存在以暗码标价形式进行名额出售的行为，榜单真实性及可信度存在较大水分。
目前，在医院汇官方网站首页的右端，记者看到了这两个榜单，其中《最受欢迎品牌案例》的最新更新时间为2022年11月1日，《医院品牌指数榜》则每周都在发布统计数据。
在《医院品牌指数榜单》的“常见问题”一栏中记者注意到，针对“榜单排名是否公正？”问题，官方回复称：“医院品牌指数是所有榜单排名的唯一依据。医院品牌指数完全由丁香园医院汇全国医院数据库中的信息数据自动计算生成，无人工干预。”然而在“是否能获取丁香园指数的算法？”问题中，官方则表示“不能。丁香园医院汇拥有该指数算法的知识产权，无法在行业内公开。”
此外，丁香园除了面向大众提供健康科普、大众知识服务、在线问诊平台、健康产品电商及线下诊疗等多个健康应用场景外，还面向企业端提供服务，包括为医疗机构、制药企业提供人才招聘、学术推广等。有知情人士告诉记者，丁香园疑似存在通过售卖“完善简历”“面试辅导”等课程方式，为付费用户提供入职便利的行为，破坏了招聘环境的公平性。
线上问诊平台收费价格仍混乱
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互联网+医疗健康”服务业态快速发展，主打互联网医院的丁香园也在不断发力在线问诊业务。据消费者反映，其在丁香医生APP平台问诊时发现，不同医生的问诊费用有着较大差别，价格区间从19元到699元不等，均为图文问诊。“我是从丁香医生公众号的一篇科普文章中知道这个线上问诊业务，于是就下载了APP，点进去发现收费价格差距很大，不知道该平台的问诊费用是采用何种标准进行定价？”
对此，记者就丁香园旗下问诊平台收费标准问题联系丁香园官方，截止到目前，并未收到对方回复。此外，记者注意到，丁香医生问诊平台还存在收取高价问诊费现象，同一位医生在该平台的问诊费用远高于其所在医院的挂号费用。例如，在丁香医生问诊平台，北京大学第一医院皮肤科主治医生孙婧茹的图文问诊费为129元，但其线下医院的挂号费仅为50元；同样，上海长海医院消化内科副主任医师柏愚的图文问诊费高达699元，线下医院挂号费仅为198元。
据悉，2019年国家医保局曾印发《关于完善“互联网＋”医疗服务价格和医保支付政策的指导意见》，明确定点医疗机构提供的“互联网+”医疗服务，与医保支付范围内的线下医疗服务内容相同，且执行相应公立医疗机构收费价格的，经相应备案程序后纳入医保支付范围并按规定支付，同时就健全“互联网+”医疗服务价格形成机制、完善“互联网+”医疗服务价格项目管理等作出规定。目前，各省份均已印发“互联网+”医疗服务价格政策文件，重点制定互联网复诊、远程会诊、远程诊断等价格项目，规范了收费方式。
“花了99元就说了几个字，问题没有解决，要求退款。”“医生不回复，客服不回复，不给退款。”“医生的回复比较敷衍简单，搞得我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就不能继续提问了。”类似这样的投诉充斥着黑猫投诉平台。截止到目前，黑猫投诉平台上有关丁香医生的投诉共214例，其中不少投诉涉及“医生不专业”“不能解决问题”且“无法退费”等内容。
主打健康科普却一路争议不断
目前，经历全网平台禁言后，丁香园旗下部分账号已恢复正常，丁香医生公众号每日发布的推文，阅读量仍能达到“10万+”。然而，作为科普账号，丁香园旗下账号在一路发展过程中争议不断。
据相关媒体报道，今年4月17日，丁香医生发布的文章《不要吃连花清瘟预防新冠》刷爆全网并引发巨大讨论，文中似有所指地表示，“一种不能预防新冠的药物，被大批量发放给没有感染的健康人，这本身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2021年10月15日，据媒体报道，田园主义全麦面包遭上海市消保委点名，称其虚标营养成分，实际热量远超标示值，而涉事欧包介绍页面上注明了“丁香医生推荐”字样。据悉，不少减肥人群正是因为看了丁香医生的“科普”，才选择了田园主义的产品。同日，丁香医生在其“健康日历” 中表示，喝无糖的碳酸饮料不会损伤牙齿，内容一经发出，该说法就受到大众和专业人士的质疑。最终丁香医生不得不为此道歉，并解释称，“我们认为这条科普内容的表述确实过于绝对了”。
多次引发争议的丁香医生早已不再仅是一个科普账号，电商生意同样做得风生水起。
有消费者表示，在丁香园所发布的科普文章中，有80%以上的内容涉及软文营销，借科普名义进行卖货。更有网友表示，丁香园在健康科普赛道及数字医疗领域均处于领先地位，但业务内容大多为经济效益服务，与其自身定位彰显的社会效益存在较大出入。对此，记者向丁香园官方联系采访，截至目前，未得到回复。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白鑫燚 李沛青
